主持人毛达首先介绍了这次研讨会的初衷。东小口废品回收市场的拆迁不止是拆迁问题了，同时也涉及到垃圾处理，同时还会涉及到拾荒人的生活和生存的问题。我们今天讨论的话题是东小口废品回收市场的拆迁问题，其实我们更多的是要关注废品回收市场在城市中的位置和发展。

东小口目前的管理者杜奎先和大家介绍了东小口废品回收市场的现状。2004年4月份开始运营，在这之前东小口周边已经有一些零散的市场。经过7年多的发展，目前形成了3个市场，是京北最大的回收市场。可以涵盖到望京、回龙观等地方废品回收后的集散。东小口有着独特的地理优势，因为距离城区较近，辐射面较广。但是随着北京市的经济发展，这样的地方被慢慢用于房地产开发。杜奎认为一旦东小口废品回收市场拆解后，原来的商户将会分散到各个非法的废品回收市场。从集中到分散实际上是一个倒退，如果政府没有办法有废品回收的专门用地，如果分散的话，那么这些商户的管理更加困难。因为这个行业是一个城市发展必不可少的部分，但是政府应该做好规划。因为目前6环内没有足够大的地方用来做这样的废品回收市场。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用地问题。

韩凌：现在商户的最大的担忧是什么？

杜奎：现在有很多其他非法的市场存在，如果没有合适的市场，那么他们就会考虑搬到这些分散的地方去经营。但是这些分散的市场往往更加不稳定。

韩凌：有没有考虑过买一块地方来做废品回收呢？

杜奎：还是征地的问题，这个行业是让人又爱又恨的行业。没有地方愿意周围有废品回收市场。

韩凌：这个行业一直是低水平重复，你们作为从业者，有没有想过给商户提供更好的条件，或者是大家一起来做这个行业的产业提升。因为之前我们在市场做调研时发现，大多数商户都将这个行业作为赚钱的方式，但是很少有人将这个行业作为一个事业。如果能够做好产业提升，我想这个市场是很有前景的。

杜奎：我们现在有80多亩地，公司原来是一片荒地，后来我们整理后开始经营废品市场。因为是租的地，所以不想做精细的规划。因为没有永久使用权，只是每年续签合同，担心在规划方面投入太多的话，如果第二年的土地无法使用，那么所有的投资都会打了水漂。回收企业也面临着税收的问题。因为散落的商户不用交税，但是我们作为企业就需要承担很多的税务问题，没有办法和小商户相比。他们往往提高回收价格，大大挤压了企业的生存空间。

韩凌：像我们现在在社区做的餐厨垃圾的堆肥问题，即使这个堆肥不会产生臭味，但是居民还是强烈反对。即使目前垃圾处理是政府的折子工程，政府现在没有办法找到合适的地方来做垃圾处理的规划。但是，如果我们能够将这个市场做得很漂亮，产业链条做得有条有理，不产生污染。那么居民也就会赞同这样的市场在自己的身边了。

Joshua Goldstein：应该有从事废品回收人的声音。全北京有30多万或者是更多的人在从事废品回收。他们的声音总是太弱了，没有办法组织成立属于他们自己的行业协会。当我们讨论回收问题时，他们总是被排除在外。近代中国有工会，那么回收行业也是一样，他们应该有自己的工会，这将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东小口并不是一个特例，北京有几百个这样的废品回收市场都面临着这样的问题。因为市场不稳定，从事这个行业的人不敢贸然做大的投资。从上个世纪80年代到2000年，像东小口这样的回收市场总是面临着被拆的困境。因为条件限制，没人敢做大的投资。东小口也就是10来年的历史，还是因为这样的市场被允许存在了。但是他们从来没有得到过政府的帮助，政府只是允许他们存在而已。在这样的条件下，你怎么能够期待回收商户或者杜奎这样的人能够提出解决方案呢。他们根本就不是制定规划的人，也没有参与规划。对于城市废品回收市场的规划，他们没有参与权，因为这个过程是完全不透明的。

杜欢政：原来的产业链是很好的，但是环境不太好，所以老百姓对这个行业是又爱又恨。随着环境的提升，如果这个行业不做提升的话，那么还会是做重复的工作。安徽案例：一位收玻璃的人，从废旧玻璃的收集，现在规模很大，政府已经决定给予他土地和政策的支持。就是因为他做的产业很成功，有很多示范作用。

问：政府现在对废品回收有什么样的规划呢？

杜欢政：政府目前的规划：在住宅小区里建设垃圾分类和收集的房子，建立再生资源的回收点和分拣中心。东小口就是分拣中心的位置，然后是交易中心。逐渐形成回收体系，中央财政现在给予各个环节给予资金支持。对于土地使用的问题，废品回收要作为公共设施用地的标准来使用。如果列入政府公共设施用地，你们就可以与政府有多交涉。但是如果政府将地批给你，就要做产业的提升。就像之前北京市商委曾经规划过土地使用问题，但是北京市的用地需要和国土资源部门沟通过。如果能够做的很漂亮的话，那么建在城市中心也未尝不可。

问：目前有几十万的拾荒者在从事废品回收的工作，如果正规体系建立后，他们会不会失业呢。

杜欢政：保持拾荒者的基本生存也是必须的，要解决这个问题，也需要做产业的调整。我也提到这个产业也是劳动密集型产业。浙江永康4000多个农民游击队被收编到产业升级后的产业规划中。在做产业提升的过程中，企业，政府、回收大军和第三方的NGO应该共同参与。

Josh:要有真正能够管理本行业的行业协会，不只是发出自己的声音，问题是做生意要有好的环境。他们做的落后，不是因为没钱，而是因为没有好的投资环境，所以他们不敢做投资。

韩凌：如果集中和规模化经营回收类别的话，那么会节约多少土地？如果做未来的规划的话，有没有想过土地使用解决后，你们提升的计划是什么样的？

杜奎：没有做过这方面的规划。

杜欢政：一方面政府要有扶持，但是企业也要有创新。

邓成：目前用地不是问题，比如高安屯目前是3000亩地，目前还在扩建；比如说现在在建设的鲁家山项目，是北京市规模最大的垃圾焚烧项目。如果我们能够在这个产业园里建立分拣中心的话，那土地使用问题就解决了。但是在这个循环产业园里就没有做废品回收和分拣中心的规划。关键是政府认为你现在这样的废品回收市场看起来脏乱差，他们不想做这方面的投资。

韩凌：垃圾这个问题是一个大的问题，再怎么大都不为过。作为一个企业你们也要自己实施创新，不能完全依靠政府的支持。

陈立雯整理

2011-11-7